得知袁隆平爷爷去世的消息,是在22号的中午2点多。
刚开始看微博说是假的,直到在微信里看到官方消息才相信了。
我出生在一个普通农民家庭里,打开大门就是“十里稻花香”。
身为95后,我没忍受过饥饿,甚至因为从小到大饱受父母的宠爱,没干过什么农活,但对“水稻”无疑是熟悉而又亲切的。
记得去年疫情的时候,到处封锁,新闻里又不断传来武汉死了人的消息,我杞人忧天地说:“那会不会闹饥荒?”
我爸说:“放心,饥荒还会饿死种田的人?而且自从袁隆平发明了杂交水稻,就没有发生过饿死人的事。”
当时我听了没怎么放在心上,而现在袁隆平爷爷去世,再回想这句话,感觉沉重而意味深长。
在和平温饱的年代里,我们对路边不起眼的水稻,并不会投注什么感情。可是一旦发生什么灾难,我们第一想的就是吃饭问题。
如果发生饥荒,饿不死的除了种田的农民,就只剩那些上层的富人了。而从农民到富人,中间那些千千万万不事农桑的人,可能都会面临朝不保夕的饥饿问题。
按照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,人活着的第一要义是解决生理问题,而吃饭是生理问题中的重中之重。
袁隆平爷爷让水稻增产增收,帮我们把吃饭问题解决了,所以才有更多的人能够把双手从稻田中解放出来,去做科教文卫、士农工商方面的工作。
所以,袁隆平爷爷的贡献是无形而伟大的,他值得被更多的人悼念,被历史永远地记住。
02
袁隆平爷爷去世的时候,我身在长沙,只是从事着普通的文字工作,研究着自己热爱的文学作品,收入不多。
但我想我应该为他做点什么,表达一份心意。
当天晚上我就在网上订购了50支仿真水稻,加运费花了101.48元。
快递很给力,昨天从省外发出,今天一早就到了。
我找出自己唯一一件黑色外套穿在身上,11点多抱着一捧金黄的稻穗,从家里出发。
在外面吃饭的时候,别人见我桌边放着稻穗,起初会惊讶,但想想都能理解,所以并没有引来什么异样的目光。
到了地铁口,我忘了带口罩,本打算转身回去拿,一位小哥哥祭奠完回来一看,猜到了我的困窘,主动送我一个口罩。
而下了地铁,果真有免费的网约车主动邀请我们这些前往纪念的人乘坐。可见,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,很多人都愿意助人为乐。
我下了车之后,与一位同行的小姐姐结伴去明阳山殡仪馆。她说她是湘潭人,来长沙上培训课,下了课就赶过来了。
一路上与我们同行的,有长沙本地的,也有许多从外地下了高铁后赶过来的,还有的是受人委托,手捧着许多花,代许多人祭奠。
路边,有不少买花的摊点,多是一些上岁数的老人在卖。有的免费送一支两支,收费的一小束15元。
我看着自己手里的那一捧金灿灿的仿真水稻,觉得独特而意义非凡。但同时又有些心疼钱,一路上有人没花,我路过时想送上几支,甚至想有没有会买我的,我可以分掉一半。
但没人接受,可能觉得这种东西比较尴尬,分一杯羹不合适。
所以,虽然有的人会选择趁这机会盈利,这也情有可原,但是更多的人都不好意思吃“人血馒头”。
03
我们走了约1.4公里,到殡仪馆的时候,过了一点钟,主要时刻已经过去,人群已经陆陆续续往回赶了,广播里也劝阻着不断往前的人,但人群依然像长龙一样不断往里入。
走到袁隆平爷爷庄严肃穆的纪念堂前,外面满眼都是鲜花,簇拥在道路两边,铺放在台阶两边的草坪上。
从下往上看去,好像是乡间的山坡上,开满了黄的、白的、紫的……各色花朵。
在他的灵前,我抱着花鞠了三躬。照片上的他和蔼可亲,古铜色的脸庞,像极了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,如我在乡下平时可见的那些老人一样。
可是他并不平凡。
像他这样高学历、掌握科技的人才,完全可以过上豪华奢侈的生活,像许多影视剧里所呈现的纸醉金迷一样。
但他没有,而是研究水稻,跟最底层的农民在一起,为千千万万吃不上饭的人贡献自己的智慧和财富。
死有重于泰山,或轻于鸿毛。
按毛主席的话来讲,为人民利益而死,就比泰山还重。而袁隆平爷爷为无数人的利益而生,他的死,无疑是重于泰山的。
04
拜祭的人多,我没有在袁爷爷的灵前过多停留。随着人流绕了一圈之后,就把那捧水稻与众多鲜花一起,放在了纪念堂前面的草坪上。
我感到幸运,参与了这次意义重大的送别仪式,同时也感到沉重,回来的一路上思想复杂。
作为普通人,我们的生活到处是鸡零狗碎。可能要为下个月的房租发愁,可能会心疼一顿两顿的伙食费,可能会为找不到伴侣而伤心流涕,可能会为不稳定的工作而焦躁不安……
袁隆平爷爷的死,其实对我们普通人的影响不大,真正给我们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的,是他的生。
纪念完之后,无论是从网上的新闻中抽离,还是从现场的追悼中离去,我们都要继续面对个人平凡而琐碎的生活。
达则兼济天下,穷则独善其身。
我们普通人能养活自己和家人,不给社会添麻烦就可以了。如果能有力量帮助更多的人,那么生命也将是平凡而伟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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